【吞海】永昼

4.7k+,机车葱花,双卧底,伪破案,甜的

私设致歉,非专业,如有错处烦请谅解。磕头了()




  夜间越野赛车场沸反盈天,固定间隔一盏防眩地灯映亮宽敞赛道。刷然数辆摩托车带着发动机澎湃有力的强劲轰鸣先后自障碍物上方一跃而下,通身漆蓝的杜卡迪跑在最前,率先奔向尽头挥舞的黑白格旗帜。虽然赛车手带有头盔并不能窥见面容及神情,单从他挺直而略微前倾的背脊和赛车服下精悍有力的肌肉线条,便能让人不由对其外貌生出无限遐想。

  


  越到尽头尖叫与欢呼尤为明晰,然而全盔之下噪声已降至最低。面罩后的步重华面无表情嘴唇微抿,他目光掠过狂热人群,眼底冷色一闪而逝。对手特点尽在他掌控,胜利可说轻而易举。然而行至终点以前,赛道末端蓦地出现一道熟悉身影,自始至终沉着冷静的步重华呼吸随之一滞,旋即换二档提速至六十码,继而尽快稳定车身。下一刻重心后移挺直背脊,到达刹车点前用力前刹。

  

  这时彼此已能把对方看得非常清楚。步支队眼见久违的爱人通身昂贵服饰,神情却十分冷淡,双手插兜站在原地,丝毫不顾众人起哄和阻拦。

  

  步重华喉结上下一滚,锁定前轮刹那,身体重心移向前方,最终手臂伸直压紧两只手柄,车子刚好停在吴雩面前——

  

  一个堪称完美的“翘尾”。

  


  “太棒了太棒了!!” 

  “完美啊帅哥,简直是津海新秀!”

  “什么津海新秀,明明是华北圈新秀!”

  ……

  

  口哨和呼声经久不息,后面赛车也已先后到位。不断有富家千金涌来希望一睹车手容颜,或放下身段要个电话号码。但因为此二人气场太过特别,一时竟无人贸然打扰。

  

  吴雩那细看就能发现略微绷紧的面部,终于在步重华停在身前之际稍有松动。只见对方抬头解下领口一颗扣子,又摘下头盔,两人视线毫无遮挡对上的瞬间,四下仿佛瞬间归于寂静。

  


  步重华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明白此刻并不适合互诉衷肠。斟酌一句问话还没来得及讲出,便被吴雩上前一把拉住赛车服前襟,紧接着带有薄荷香气的吻席卷而来。对方在开始就发动了最为猛烈的攻势,带着点狠意的蛮横掠夺让步重华无可抵抗,下一刻便抬手扣紧爱人的腰回吻过去,在攻城略地中迅速占据上风。起哄声不绝于耳,然而混乱中步支队心中只闪过两个念头。

  

  第一个念头:他怎么来了?

  

  第二个念头:他喷香水了?

  

  檀香混合柏树及海地岩蓝草等的陌生男香萦绕鼻息,若小桂法医在场,大概率又会斩钉截铁道出“步支队出现了以面颧部毛细血管扩张、提口角肌微妙上扬、瞳孔辐射肌收缩等为明显标志的生活反应”,然后被蔡麟以“si|人才用这词”为由拖出几米远。

  

  震惊和担忧一时压倒一切,但很快步支队自行平复下来。他调整好表情将头盔随意挂在车前,随后摘下手套,捏着吴雩后颈将他拉开一点距离,在众人瞩目中保持这个动作,微笑着低声问道:

  

  “我说过了别剑走偏锋,想引起我注意也得惜命。下次再这么不管不顾闯进来,你知道,我不会停下。”

  

  步重华唇角带笑,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笑容不达眼底。警告如同甜蜜絮语,听进在场每个人耳中却使之不寒而栗。加之最初小道消息有传,这位刚刚混进津海上层子\\\弟赛车圈子的冷面帅哥,其实背靠某位声名显赫、通吃两道的大佬级人物,是个厉害角色。本来二世祖们还有些许怀疑,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和这场比赛,也大多相信了。

  

  “想你想得受不了。”吴雩眼底映着照明灯光黑亮无比,三分娇\\\嗔足可以以假乱真:“来都来了,有本事赶我走啊……”

  

  他说着指尖划过步重华下巴,缓缓走到侧面,随后倾身搭上步支队肩膀,双唇贴上微凉的耳廓。这个动作看似亲昵的调\\\情,然而旋即步重华就听见吴雩轻声道:“宋平瞒不住我,你不想让我涉险,却一点也不怕我担心,倒是挺缺德的。”

  

  “……”步支队感到万分无奈,但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低头笑着吻了一下爱人眉骨。这时有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从远处径直走向步重华,他也收敛笑容与之点头致意。

  

  “步先生,根据您与少东家的约定,如果您在比赛中拔得头筹,我们将带您去见老板。现在您已取得第一名,少东家也将履行承诺请您去露台一叙。在此之前,还请您回酒店稍作休息。”

  

  工作人员保持略微欠身的姿势抬头看了吴雩一眼,见对方仍然像没听见一样挂在步重华身上,又马上低下头去。

  

  步重华将他所以小动作尽收眼底,并没多说什么,而是略一俯身直接将吴雩抱起来,淡淡道:“走吧。”

  

  •

  

  幻影穿过无边夜色,不一会儿到达步重华此前被安排居住的酒店楼下,两人携手乘电梯回到套房。

  

  房门甫一关上,步重华握紧吴雩腕骨将他带到浴\\\室,大开水龙头后将他整个人抵在墙边,在哗哗水声中终于开口低声道:“检查过浴室没有监听和监控设备,时间不多,我只有一句话,待会儿你不要跟着我,自己找时间离开。”

  

  吴雩沉默地看着他,几秒钟后声音沙哑道:“上次你瞒着我和宋平他们暗中筹谋,姑且当做你是想让我绕过回避原则第一时间掌握重要线索,也算委我以重任了。这次呢,我从建宁开会回来你连人影都不见了。要不是以失去一个‘儿媳妇’为由威胁你宋叔,到现在连你一片衣角都捉不到。你们上次当我智商八十,这次是不是觉得我老弱病残难当大任?”

  

  一席话到最后不啻质问,步重华一直静静听着,到最后抬手拨了拨他额发,轻声说:“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就是在这样其实已经算得上紧张的形势之下,步重华一句话仍然如同清泉浇在怒火之上,令看似剑拔弩张的气氛即刻缓和下来。

  

  吴雩就像暂时被安抚了的猫科动物,吸了吸鼻子,眼睛定定看着他。

  

  “暂时不告知你确实是我的意思,但也不只是我的意思。因为二月份你要参与茶马古道和马里亚纳海沟的后续清理工作,这个比寻找一个供应上线更加重要。”步重华顿了顿,终于忍不住将吴雩揽进怀里,低头将下巴搁在他颈侧,语速快而声音轻柔:“时间有限,我只能跟你解释到这个程度,对不起。”

  

  吴雩在他怀里眨了眨眼:“但很遗憾,组\\\织上已经同意我来协助你了。要怪就去怪宋平,谁让他舍不得让你没媳妇。一周前我通过他联系到你的线人,在他的引荐下成为赛车场vip会员混了个脸熟,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能畅通无阻出入深夜赛场,当然最主要还是得益于你放在我这儿的银\\\行卡。

  

  就在昨天夜里,我顺利搭上了张老板这条线。当晚也是机缘巧合,我在赛场外为他做了一次缅语翻译。其实只是几句话的事情,不过后来他有意请我共进晚餐表示感谢,被我拒绝了。根据他表现出的态度,我猜测如果再次看见我,他应该会很高兴。”

  

  步重华下颌绷紧,半晌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吴雩同志,你可真是胆大心细。”

  

  •

  

  一小时后,酒店顶层露台

  

  “抱歉步先生,按照您与少东家此前的约定,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只能允许您一个人进入。”露台入口处一名职业保镖沉声道。

  


  吴雩把那件外套扔在套房内,此时身着一件白色丝绸衬衫,领口及袖口装饰铜丝绕珍珠,整个人看起来文秀雅致,看起来就像哪个富贵人家娇生惯养出的小公子。他真的是稍作打扮就会非常出众的那类人,听到拒绝也没急着显出着急神色,而是挽着步重华手臂微微笑着说:“他过来办事,我顺便到露台来吹吹风也不行吗?”

  

  那声音里带着一点撒娇意味的责备,说话的人好像习惯这种表达方式,以至于保镖听罢没发现什么问题,反倒非常恭谨地欠了欠身:“非常抱歉。”

  

  吴雩看似不情不愿地拉着步重华在原地逗留一会儿,里面的张老板本来正站在露台边品红酒,见迟迟无人进来便回头看了眼,正对上吴雩看过来的目光。两人登时皆是一愣,随后吴雩率先点头致意,笑着指了指里面露台的位置。

  

  张老板偏头对身旁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少顷另外一名保镖走来,意料之中的搜身开始。也许因为交易货物贵重,这场搜身非常仔细,口袋及裤脚都被“照顾”到,良晌解除警报,两人终于都被请了进去。

  

  张老板跟普通d||贩很大的不同点在于,他的气质实在不错,乍看如同高知分子或儒商,跟人打招呼也先带三分笑:“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吴先生你,昨天翻译没在身边幸好有你帮忙,请问您跟步先生是……”

  

  吴雩眸光晶亮,笑起来眼梢微弯,闻言贴着步重华晃了晃他手臂:“是我男朋友啦。”

  

  步重华纵容地点点头,状似无奈道:“像个孩子一样到处跑,冷他三个月居然在张老板的赛车场里堵上我了,刚才还一直吵着要上来吹风,没规矩。”

  


  张老板对吴雩的印象仍停留在那个青年与缅甸人侃侃而谈,态度成熟冷静替他解围的晚上,听步重华这么说倒生出些难以形容的好奇。但吴雩好像并没有要和他多聊的意思,而只是问了句:“那张老板不妨这样,你们慢聊,我去对面吹风看夜景,等到验货的时候能先让我试试吗?毕竟我男朋友做这单生意,其实也是为了我。”

  

  与此同时步重华瞳孔骤然紧缩,几乎是强迫自己保持镇静,跟着佯作不满睨了吴雩一眼:“胡闹。”

  

  张老板显然也颇为镇静,但商场上波诡云谲见识的太多,此刻也没表现出半分。他就这样盯着吴雩看了两秒,随后勾起一边唇角缓缓道:“可以,可以。”

  

  步重华此夜的主要任务是拿到货品迅速回局里和蓝金做对比,再敲定下次交易的时间地点以便顺藤摸瓜找到工厂所在地。因为此前通过下线的考验,真正和老板沟通协商算得上顺畅。

  


  谈话间张老板两次抬头往吴雩所在的地方看了眼,却见他总是偎在玻璃围栏边,自二十三楼顶端往下看,半边身\\子几乎探出去,似乎对自身安全并不在意。张老板回忆方才见面时,这个年轻人就仿佛面颊略微泛红不由自主往步重华身边靠,加之言谈确与初见不同,乍看似乎是喝了点酒造成的,但如果他之前说的都是实话,那么很显然是吸\\服过后余劲未消的反应。

  

  那瞬间他心中竟浮现出“可惜”二字,但这其实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毕竟他自己以此发家,也向来视有D\\\瘾者为“送钱的蠢\材”。

  

  他不知道的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前马里亚纳海沟创始人兼管理员,曾经受无数无z|||f主\\\义\\\者追捧的鲨鱼,在面前这个年轻人眼中,也不过是癫狂失控的蠢\材。

  

  等到验货环节到来时,有保镖携着黑色保险箱从不远处走来。吴雩就像某种嗅觉灵敏的猫科动物,将目光从城市夜景中移回,视线跟着黑皮箱由远及近。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到“谈判桌”边,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看着步重华小声问:“亲爱的,我可以试试吗?”

  

  步重华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但最终一句话也没说,而是转过头去看张老板,似乎是征询他的意见。

  

  张老板笑笑说:“本来是想给步先生试试的,既然吴先生想先尝试,就请自便……”

  

  他话音未落吴雩已经迫不及待举起一包白色粉末,那瞬间步重华心脏狂跳,甚至无法控制想伸手握住吴雩拿着粉末的那只手。

  

  越接近,越害怕;越熟悉,越恐惧。

  

  千钧一发之际,张老板忽然开口道:“吴先生且慢!”

  

  不知出于何种心里,他叫停了吴雩的动作。只见对方颇为疑惑地看着自己,他思忖少顷,才笑着说:“我忽然想起年初时新研制出一批‘小糖果’,那个体验更好一些,稍后连同这一小箱,就当做见面礼一并赠与吴先生,如何?”

  

  吴雩莞尔,愉快地点了点头:“好啊。”

  

  •

  

  两箱“药品”交由张老板的人保存,次日随车送抵约定地点。回去时两人一路无话,而相扣的十指早已沾满汗水,掌心之间湿\\\黏冰冷分不清是谁蹭了谁一手的汗。步重华一路面无表情,眼底透出冰冷寒意。

  

  汽车一路畅通无阻疾驰在深夜的公路上,红绿灯变换之时步重华一脚油门率先开出,左转后停在路边。

  

  车厢内静得只能听见他压抑的粗喘。

  

  吴雩看着他绷紧的侧面轮廓,动了动嘴唇:“我……”

  

  谁料刚一开口便被爱人倾身过来用噬咬的力度吻住双唇,吴雩整个人被按着紧贴在靠背上。因为步重华的吻实在太激烈,他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来时呼吸已被攫取得所剩无几,半溶解的视线中仿佛出现漂浮闪烁的光点。

  

  两人紧紧相\\贴,吴雩能清晰感知到步重华正克制地微微发着抖。于是他伸出手,在对方后背轻轻拍了拍。

  

  这一下也唤回了步重华的理智,他缓缓停下亲吻,如筋疲力尽般抵着吴雩的额头,说出了回程的第一句话:“你下辈子也别想跟我一起执行任务了,吴雩。”

  


  吴雩轻轻吐出一口气,那搁在步重华背上的手轻轻摩挲着外套衣料,也藉由此动作汲取着爱人身上的温暖:

  

  “你知道我很擅长琢磨人,我猜到他一定会让你先尝试那包粉末,也猜到他一定会在最后一刻叫停。

  

  我更明白你不愿意让我一个人面临险境,但你要知道,我也跟你一样。”

  


  仿佛从深长的暗夜爆发出漫天星光,飞旋着四散无尽长空。未知仍然潜藏在幽深之地,却因为触手可及的温暖和光明而再度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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